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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專欄 攀岩,登山,雪地及戶外探險人物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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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 2009-07-18, 12:45   #1
林友民
版主
 
註冊日期: 2009-01
住址: 宜蘭冬山
文章: 406
林友民 是普普通通的會員
[人物]道格.史考特 (Doug Scott) - 偉大的倖存著

作者:Greg Child
資料來源:CLIMBING,1989年12月
中譯:林友民,2009/01/01完稿

1981年,位於印度噶瓦爾喜馬拉雅山區(Garwhal Himalaya)的希文嶺峰 (Mount Shivling,6,543M),道格.史考特與我兩人瑟縮在兩萬英呎高的一個岩缝裡,一來遮蔽強風,二來避免被上方攀登的同伴踢下的落冰擊中。這是我們連續攀登的第十二天,彈盡援絕,且天氣不斷惡化。這是我的第一次喜馬拉雅登山,而道格則是箇中老手了。我開始嘀咕飢寒,而道格卻說:「不經空腹,無從悟道」;然後我們揉身而上繼續攀登岩牆。道格史考特,這個天生的登山者,希文嶺峰頂不過是他登山生涯中的一步,他所追求的是登山過程的體悟。

歷經了25次以上的遠征,這個頑固的英國佬仍然是當代最活躍的高海拔登山者之一,他的登山生涯跨越了三個世代,史考特親身經歷了喜馬拉雅登山時代的鉅變。毫不意外的,他對於高海拔攀登的哲學與戰術自有他獨到的想法。

自從1975年他參與一次大型遠征隊登上了聖母峰,史考特對於登山的思想經歷了很大的轉折。過去這十年來,他以小隊輕快便捷的方式攀登高山,主要依靠隊員的自身的能力、本能、與毅力來求取成功的經驗與生存之道。他大力宣揚以阿爾卑斯式攀登喜馬拉雅巨峰。

今年47歲的道格史考特是他同一代登山者中少數倖存者之一。高海拔攀登是個高風險的挑戰,除了道格史考特、梅斯納 (Reinhold Messner)、與波蘭的喬茲.庫庫茲卡 (Jerzy Kukuczka) 等少數的登山者以外,許多同一代的登山者都在遠征登山中喪生了。這幾位倖存者都多次在生死邊緣徘徊而能幸運歸來,這是一個幸運,或是登山者的一種本能呢?史考特自認為是這種求生存的本能讓他歷經劫難而倖存。他認為近年來許多的悲劇都肇因於登山者一頭鑽進攀登而迷失了這種求生的本能。

道格史考特仍有年輕時打橄欖球的結實身材,及肩的灰白長髮,銀鬚閃爍,戴著一付圓框金邊眼鏡,看來很有約翰.藍儂 (John Lenon) 的調調,莫怪乎披頭四的藍儂與鮑伯.迪倫 (Bob Dylan) 仍然是史考特最喜愛的抒情歌手。史考特是一個素食者,對於東方的神秘主義、自然療法、有機栽培、與Gurdjieff哲學都有廣泛的興趣,他以占卜定事為人熟知。

他經常談起中道之說,這是一種佛理奉勸人生勿行偏鋒,而史考特本人在登山界卻以極限攀登聞名。史考特談話很謹慎,話出口前經常思索以使用恰當的用語。然而,他對於傳播虛假愚弄人心學說的假先知卻毫不留情的展現他強勢狂暴的一面。有一位記者將他比喻為「地獄來的天使」。

參與史考特的第五次遠征活動後,我們從馬卡鹿峰 (Mount Makalu,8,462M) 攀登未成下山,在尼泊爾Tumlingtar山村的一個破落的酒吧裡,我終於逮到機會與他做一次訪談。雞群趾高氣揚的在竹屋裡來來去去,而宰殺後血淋淋的山羊就在我們腳邊,藉著星牌啤酒助興,我發現這位偉大的倖存者過去34年的登山生涯中,他的思想比那些他所爬過的山更值得回顧。

道格史考特是諾丁罕警察之子,他起初在Derbyshire附近的砂岩場活動,13歲的時候他已經利用週末攀岩,並且冬季時到蘇格蘭高地爬山,17歲時他已經進入了阿爾卑斯山脈了。1962年,21歲的史考特來到阿爾吉利亞的亞特拉斯山脈健行,並且初嚐大山的滋味,此後一輩子他幾乎就過著漂泊的人生。

1960年代中期,他在學校任教,並且充分利用暑假期間,以經濟的方式到查德、庫德斯坦、阿富汗等地登山旅遊,他駕著用25英鎊買來的退役軍用卡車四處旅行。1970年代初期,他所攀登的Cima Ovest、Troll Wall、巴芬島、約瑟米提等地的大岩壁,後來成為史考特經典著作Big Wall Climbing大牆攀登一書的主題。

約瑟米提一遊,可說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捩點,那兒正值約瑟米提攀登的全盛時期,史考特擁抱了它自由愉悅的氣氛,拋棄了笨拙的眼鏡成為藍儂的模樣,蓄長髮,並且調整了自己生活的步調。此時,他放棄了教職以全心登山。這是一個偶然的決定,過去從未思索過的機會,就這樣無意間在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了。

「過去我對於攀登聖母峰毫無興趣,直到1972年春天,平空接獲了唐.威廉斯(Don Whillans) 的邀請,參與攀登聖母峰西南壁的歐洲遠征隊」史考特說:「在那次遠征活動中,我登上了26,000英呎的高度,並且患了雪盲」。然而,他在高海拔卻適應良好,而且,無人登頂的聖母峰西南壁勾起了他的興趣,因此史考特展開了他的聖母峰的奮鬥歷程。

1972年秋季,史考特參加了鮑寧頓(Chris Bonington)第一次的西南壁遠征隊,他與道格爾.哈斯頓(Dougal Haston)結隊攀登至西南壁27,000英呎的高處,卻因強風被迫折返。三年後,在鮑寧頓卓越領導的第二次西南壁遠征隊中,史考特與道格爾哈斯頓成為聖母峰西南壁的首登者;這也是英國人自1921年以來,歷經半個世紀許多世代著名的登山家無數次的奮鬥後,終於登上了聖母峰。兩人摸黑下山途中氧氣耗盡,而在8,000公尺高處寒夜中露宿,幸運的未受到任何的凍傷。對史考特而言,這是重要的一課,儘管在如此極端嚴酷的環境下,仍有求生的機會。

史考特與哈斯頓登頂後的第二天,彼得.包德曼(Peter Boardman)與雪巴Pertemba在惡化中的天候下登頂,下山途中米克.白克(Mick Burke)與他們擦肩而過繼續前進,包德曼與Pertemba在南峰附近等待白克,久候未至,雲霧籠罩夜幕低垂,兩人最後為了求生只得忍痛下山。米克白克就此失蹤。

聖母峰西南壁的首登,雖則摻雜著悲劇,然而史考特與哈斯頓卻成為英國家喻戶曉的英雄,而打開了過去登山者未曾接觸的英國上流社會,許多榮耀接踵而來。遠征隊員也獲邀到白金漢宮覲見英國女王,伊麗莎白女王提及他們這夥人是她第一次接見的登山者。而史考特笑說:莫.安東尼 (Mo Anthoine) 幽默的回答女王說,她也是他所見過的第一位女王。

史考特與哈斯頓在1972年的聖母峰西南壁攀登中首次搭檔,史考特認為哈斯頓是極少數能夠與他旗鼓相當的繩伴。談起這位故友,史考特的聲調充滿著懷念與感佩。他形容這位傳奇的蘇格蘭登山者是一個自足的人,「他不會對你太費心,而他也不需要你特別照應,他只期望你能夠把自己的本分做好」史考特認為這種自給自足的能力是喜馬拉雅登山的基本功夫。「最好的繩隊就是彼此幾乎不需要知道對方的存在,兩人行動自如仿如一體」他說:「如果要分心顧慮你的繩伴,自然就額外銷耗掉了你的精力」。

1976年他們結隊在麥肯尼峰南壁 (Mt. McKinley,6,191M) 開闢了一條新路線,彷彿形成了一對牢不可破的最佳拍檔。然而,1977年冬季,哈斯頓卻在霞慕尼附近滑雪遭遇雪崩而喪生。這個意外讓史考特悲痛不已。他們曾經共同經歷過諸多的考驗,卻很難相信哈斯頓竟然在一個幾乎可稱為是他家後院的地方遇難。史考特卻認為這或許是天命註定,哈斯頓的探險小說Calculated Risk的手稿方才付梓,在書中有一段劇情:「這個英雄在霞慕尼的Riondaz雪溝中滑雪,卻觸發了一場雪崩,這位英雄幸運的超越了雪崩而倖免於難」。當時,哈斯頓就是在這個Riondaz雪溝中滑雪,也觸發了雪崩,而在真實的世界裡,他卻被雪崩給吞沒了。史考特的思想以為,生死間際各有因果,並非偶然。

爾後幾年間,多位山友相繼罹難,尼克.艾斯考特 (Nick Estcort) 與艾倫.羅斯(Alan Rouse) 在K2前後喪生,喬治.貝坦堡 (Georges Bettembourg) 與羅傑.巴克斯特.瓊斯 (Roger Baxter Jones) 在霞慕尼喪生,艾力克斯.馬辛泰瑞 (Alex MacIntyre) 在安拿普娜南壁喪生,彼得.包德曼與喬.塔斯克 (Joe Tasker)也在聖母峰東北稜攀登中失去蹤影,而唐.威廉斯這位為史考特開啟大山之門的老友卻在故鄉因為心肌梗塞去世。史考特眼見著這一整個世代傑出的英國登山家短短幾年間凋零殆盡,留下了一段狂野不羈的登山歲月。

史考特不免回想他多次死裡逃生的故事,1978年K2西稜(8,611M)的新路線攀登中,他回憶著當雪崩吞噬了與他結隊的艾斯考特,正也要把他拖入雪崩漩渦的那一瞬間,他說:「我了解到我也即將喪命,但瞬間卻覺得那也不是太糟,雖然我不想死,但是我也毫不畏懼」。史考特九死一生倖免於難,緊繃的固定繩保住了他的性命。

這樣的意外可能讓許多人放棄了登山這種高危險的活動,然而史考特卻毫不放棄並一再的回到喜馬拉雅來。他只說:「沒有道理要放棄,為了要攀登這些喜馬拉雅高山,就必須有心理準備,你可能會死在這裡,你才能夠無懼的進行攀登」。

登上了聖母峰之後,登山者心裡的那個野心終於被馴服了,史考特轉而對於未被登頂的喜馬拉雅處女峰產生興趣,並且積極的參與開發的過程。1977年史考特與鮑寧頓首登了喀拉崑崙山脈拜佛冰河的食人魔峰 (The Ogre,7,285M),這是一座由巨大的花崗岩構成的山塊高達24,000英呎,而登頂後的下山過程,卻成為一個偉大的求生故事。

從峰頂繩索下降,史考特必須要在岩壁上做一次垂繩擺蕩 (tension traverse) 以到達下一組的固定點,然而登山繩的長度稍顯不足,他無法構著另外一段的垂直裂隙,暮色昏暗他試著調整自己的腳步,卻不小心踩到了薄冰而發生了墜落,在高空中瘋狂的擺蕩,最後猛烈的撞擊了峰頂的這片岩牆。史考特的兩個腳踝骨折,他們只得在下方幾個繩距處露宿。

第二天早上,他們從上雪原下攀,在鮑寧頓的確保下,史考特只能夠匍伏前進,在最高營地的Clive Rowlands與莫.安東尼來此會合。此時,暴風雪來襲讓下攀更加困難。未幾,糧食與燃油耗竭,而且鮑寧頓繩索下降時從繩索末端滑落摔斷了好幾根肋骨,五天後他們終於抵達一個較低的營地,在垃圾堆中找到了結凍的米糧、茶葉殘渣、與煙屁股。

下攀的第八天,他們終於抵達了冰河,史考特在冰河與磧石間匍伏爬行了4.5英里才終於回到了基地營。此刻營地已經被拋棄了,其它的隊員猜想他們四個人已經喪生了。因此,Rowlands與莫.安東尼走到最近的村落求援,組成了一組擔架隊回到基地營將史考特搬運下山。事發後第13天,他們終於回到Askole村落,由直昇機將史考特送達Skardu。然而直昇機降落時撞壞了,因此鮑寧頓在Askole又等待了7天,直到直昇機修好才送回到Skardu就醫。

史考特以英國人慣有的低調輕描淡寫這段事蹟,他說:「在山上,人必須認命,我只想回家。說來丟臉,當記者在諾丁罕醫院發現我時,我覺得真尷尬,怎麼會魯莽的把腳給摔斷了呢」。

史考特指出:「聖母峰西南壁的成功登頂,讓你了解,只要有優秀的登山隊員、良好的組織、雪巴的支援、氧氣、與固定繩,幾乎沒有什麼難題是無法克服的」。而食人魔峰的攀登,儘少使用固定繩,讓他朝以最少的裝備攀登大山的理想目標又往前邁進了一步。以固定繩攀登聖母峰西南壁相較於史考特的早期的登山顯得風險更低,他確信:「如果你綁在固定繩上,那可以說你幾乎沒有離開地面。我從固定繩攀登的方式學了很多,但是整個攀登下來,儘管登頂了,相較於離家萬里鄉關遠隔的感覺而言,你會覺得這只是一個空洞的勝利」。

1979年史考特朝目標又邁進一步,他與法國登山者喬治.貝坦堡,以及彼得.包德曼與喬.塔斯克一同攀登金城章嘉峰北稜 (Mt. Kangchenjunga,8,586M),這可說是史考特最有興趣的攀登,並不只是因為它的紀錄,而是以一支4個人小隊機動性的方式攀登世界第三高峰的一條新路線。

「我在Skardu認識剛從布羅德峰 (Broad Peak,8,047M) 登頂下山的喬治.貝坦堡」史考特說:「他衝過來就自我介紹說:『我是喬治.貝坦堡,我想跟你一起爬山』」。史考特馬上就感染了這個拉丁民族的熱情,而邀請他一起攀登金城章嘉峰。「他是個很好的平衡」史考特說:「與彼得及喬一起登山真是恐怖」。

一些登山書籍與登山歷史把包德曼與塔斯克描繪成一對無法分割的繩伴,然而史考特觀察到他們彼此間存在很多的競爭,「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一個人想輸,雖然這種競爭激發了兩個人最佳的優勢,然而,也可能是這個關係讓他們喪生於聖母峰的東北稜上」。

史考特試著比較人格裡的「陰性」與「陽性」兩個面向,陽性中的進取心與野心有助於把人類的軀體推向山頂,然而史考特認為,過度的話卻是相當危險的。「如果登山者唯一的目標只有登頂的話,他可能會喪失了直覺,那很容易就讓自己無法回頭」史考特說。他的方案是設法鼓勵自己比較直覺的陰性的特質。

然而,史考特本人對於女性登山者攀登喜馬拉雅的看法,對於某些人而言則有爭議。「我認為女性登山者開始以阿爾卑斯式方式攀登喜馬拉雅高山,主要是因為女性無法如男性般負重」史考特說:「她們若有雪巴支援以極地式攀登喜馬拉雅應該沒問題,然而,我想只有極少數的女性,有能力以阿爾卑斯式攀登界最高的五座世八千公尺巨峰」。

金城章嘉峰北稜的攀登中,直覺給史考特帶來了幫助。在最後的攀登階段,包德曼、塔斯克與史考特三人遭遇暴風雪困守在26,000英呎的雪洞裡面臨撤退的邊緣。然而半夜三點史考特醒來,意識到今天他們應該可以登頂。「這個感覺來自於胸臆之際,而不是腦袋」他說。清晨五點鑽出雪洞,發現五星期以來的暴風雪停息了。「儘管有許多次內心裡的聲音都告訴自己應該下山,但是此刻它卻告訴我去登頂」。

許多成功的登山者之間都存有一些心結,金城章嘉峰登頂後,也帶來了一些傷痕。「我不免成為媒體的焦點,只因為我過去在聖母峰的首登紀錄」史考特說:「事實上,在報導中只提到了彼得與我,喬則完全被忽略了。他感覺他的付出只是帶來了我的知名度」。

1980年夏季,史考特與包德曼、塔斯克、以及迪克.蘭蕭 (Dick Renshaw) 再度回到K2西稜。這一次他們捨棄了固定繩,而以跳躍式的方式僅僅用2,000英呎長的固定繩來攀登這條困難的路線,他們將下方的固定繩回收以攀登上方更高的營地。史考特發現這種方式比極地式攀登更辛苦,而且他與塔斯克的關係也更加惡化,因此夥伴關係就溶解了。「我們之間的氣氛太糟了,我只得離開」史考特說。

K2以後,史考特追尋他理想的目標,尋找具有更多直覺而不只是有企圖心的登山夥伴,而對於阿爾卑斯式攀登的目標不再妥協,1980年以後,他就未曾再使用固定繩攀登。

1980年秋天史考特來到了馬卡鹿峰,這是爾後四次攀登此峰的第一次遠征。他的同伴是貝坦堡與羅傑.巴克斯特.瓊斯,他們兩人具有史考特所認知的野心與直覺兩種特質良好組合的登山者。他們嘗試由攀登東南稜新路線,再由傳統路線下山,總長大約是六英哩,大部分都在8,000公尺以上的高度。史考特提出巨峰橫渡是喜馬拉雅登山未來的挑戰。

東南稜沒有退路,因為攀登過程中要下降進入一個圈谷,而此處沒有出口。巴克斯特.瓊斯將此比喻為一個圈套,就像自投羅網一般。他們三人接近了峰頂,卻被暴風雪逐退而展開英勇的撤退行動。

儘管未能登頂,因為人的因素,史考特仍然認為這是他最成功的一次攀登。他對貝坦堡與巴克斯特.瓊斯極為推崇,他找到的不只是繩伴,史考特稱巴克斯特.瓊斯為他見過最強健的登山者,而貝坦堡在冰雪岩混合地形上十分矯捷,而且還有很溫暖的夥伴默契。

史考特的理想目標在1982年攀登希夏邦馬峰西壁 (Mt. Shishapangma,8,013M)達到了極緻,就攀登風格而言,史考特認為八千公尺巨峰上這條高達9,000英呎的新路線市他最佳的攀登紀錄。他的同伴是巴克斯特.瓊斯與艾力克斯.馬辛泰瑞,兩人與史考特對於阿爾卑斯式攀登有相同的看法。希夏邦馬峰西壁新路線攀登是一個漸進式的結果,1979年紐布茲峰北壁 (Mt. Nuptse,7,861M) 讓史考特體會可以快速的攀登一座大山,而1980年馬卡鹿峰的馬拉松式奮鬥,以及1981年希文嶺峰長達13天的連續攀登,讓史考特了解到不補給的攀登可以持續多長的時間。

「1979年以前,我未曾考慮過其它的攀登方式」史考特說:「我知道我不會每一次都成功,但是相較於以三個月的時間像螞蟻一般來回補給開路,登山風格的滿足感是無法比擬的」。

就在我們進行這次訪談的兩週前,史考特與我在馬卡鹿峰北壁上攀爬,我們週遭就是8,000公尺巨峰的最後三大難題:漫長的聖母峰東北稜,史考特曾在1987年嘗試,最後在1988年被走通,但仍未能登頂;羅茲峰南壁 (Mt. Lhotse,8,516M
),過去曾經擊退了許多大型的遠征隊;以及我們旁邊的10,500英呎高的馬卡鹿峰西壁,一面巨大的冰壁上方還頂著一面上尉岩般大小的岩壁。看著這些艱鉅的挑戰,我不禁懷疑這些難題是否可以以阿爾卑斯式攀登克服。

史考特承認以純淨的阿爾卑斯式攀登馬卡鹿峰西壁上這一面3,000英尺高的垂直岩壁或許只是一個幻想,但他希望這個難題可以留給下一代的登山者。攜帶更好的裝備,以及比較少的心理障礙,未來15或20年後的登山者或許可以克服我門現在所認為不可能的挑戰。「如果登山是為了面對未知的挑戰,那何以要採用極地式攀登?」史考特為了他的理想主義而辯護。

許多當代的喜馬拉雅登山者顯然同意史考特的看法,然而這個哲學不可避免會帶來風險。逐漸的,為了追尋以精簡的方式攀登一座八千公尺峰的榮譽,讓許多登山者勇於承擔它所面對的巨大風險。1986年K2的山難事件反映出這個趨勢,而1988年輕裝攀登聖母峰西南壁的四個捷克登山者,奮力的爬上了這面巨大的山壁,卻在峰頂附近全部罹難。

這種「勇往直前」的態度彰顯在其中一名捷克登山者身上。他們與一小隊的紐西蘭登山者共用一份登山許可,他們原先的目標是攀登聖母峰的近鄰-羅茲峰,做為攀登西南壁的準備。紐西蘭登山者Gary Ball,一位經驗豐富的登山者,在挖掘雪洞時發現極端危險的雪崩雪層,他判斷如果繼續攀登不只是個人的危險,而且所觸發的雪崩可能會摧毀下方的其它遠征隊的營地。Ball即下山,而這群捷克登山者卻在惡劣的天候下繼續攀登。

Ball在基地營對捷克隊員恭賀,而其中一名隊員卻冷冷的說:「你輸了」。然而幾天後,這幾個勇敢矯健的捷克隊員卻成為輸家,他們以極少量的裝備,快速的現代攀登方式,由西南壁登上了聖母峰南峰,其中一名隊員奮力攀登主峰,其他隊友在南峰等候,並傳遞出最後的一道訊息。其中有些人瞎了,可能是雪盲,或是因為高度反應。然而他們就此失去了蹤影。

史考特對這個零合遊戲的看法如何?特別是這條由他首登的路線所發生的這個事件。他說:「捷克隊全盤皆輸」。談及1988年有300人在聖母峰基地營活動,他認為尼泊爾與巴基斯坦政府發給不受人數限制的登山許可是一項警訊,「基地營不再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說:「每個人現在心裡想的是,你的失敗就是我的成功」。

「我才不想去那些人群雜沓的地方,可說是現在所有的八千公尺高山都是如此」史考特說:「那兒再也沒有冒險可言,我的看法好像是一個老人家在追憶過去的黃金時代,但是媒體瘋狂的追逐梅斯纳與庫庫茲卡14座八千公尺峰全登頂的紀錄之爭,已經全然的改變了八千公尺巨峰攀登的精神了。我對其他人去爬高山沒有任何意見,只是我個人不想見到這些人」。

就像攀岩沈浸在競爭的氣氛中,現代的喜馬拉雅登山也是如此。全世界的登山者爆發般的競相湧向聖母峰這個象徵的峰頂。許多登山者對於自己有很高的期望,史考特認為,但他們並不想經歷那一段漫長的學徒歷程,以學習在高山上如何安全與成功的攀登。

如果少了這種學習的過程,他憂慮以直覺來平衡企圖心的這種在喜馬拉雅高山求生存的態度與能力無法養成。「發現內在的聲音無法不經歷一段掙扎的過程」史考特說:「讓野心暫息是關鍵,如果你做不到,你只會聽到野心的呼喚」。

史考特講了一段一位瑞士火腿匠Marcel Ruidi的故事,史考特從布羅德峰回程遇見他,這是Ruidi三個月之內的第三座八千公尺峰,而他見面的第一句話卻是:「啊!史考特,多少座了呢?」史考特對於8,000公尺峰全登頂的紀錄毫無興趣,過了一會才會意過來Ruidi的意思。

三年後,Ruidi已經接近了梅斯纳與庫庫茲卡的競賽,爬了九座的八千公尺巨峰。他計畫在這一季一次攀登馬卡鹿峰、羅茲峰、與聖母峰。Ruidi搭直昇機進入了馬卡鹿峰基地營,離開蘇黎世17天後,他就登上了馬卡鹿峰,但卻因高山症並死於下山途中。對此史考特認為:「Ruidi的去世對於8,000公尺峰的紀錄之爭是一個完全負面的教訓,可憐的Ruidi,死於企圖要打敗梅斯納」。

對史考特而言,聚焦在8,000公尺高山是一個非常侷限的習慣,「這非常危險,而不自然」他說:「登山就是要去開發新的路線,探索新世界,面對未知的挑戰」。較低的山峰有無數奇妙的新路線有待開拓,喜馬拉雅提供幾乎無限的登山殿堂。「對於那些侷限在8,000公尺峰標準路線的登山者而言,他們失去了許多的機會」史考特認為:「他們虛擲了登山生涯中最美好的時光」。

然而,沒有人可以否認,聖母峰或是那一長串的8,000公尺巨峰,對於登山者而言那是登山生涯的一個里程碑。畢竟對於史考特而言,聖母峰西南壁的登頂也是如此,然而將登山視為一種象徵,以及背後的商業利益與媒體價值深深的困擾著史考特。

雖然史考特以演講他的登山事蹟謀生,但是他卻拒絕廠商誘人的商品代言活動,至今我們未曾看到任何以他為名的商品。他對於運動選手為了商品代言而相互攻訐感到可悲。「有一回我經過一個法國遠征隊的營地,他們分成了好幾個營區,以區別各自贊助的廠商」。他提起:「在英國攀岩者身上我也看到了相同的狀況,如果我了解到我的登山活動是由背後的財團所主導它所產生的商業利益的話,我會覺得非常的失望」。

食人魔峰的攀登後,在一個公開的場合裡,一個賭博俱樂部提名史考特為「運動類最佳勇氣獎」的得主,他拒絕了這個獎項。「我不懂這個獎跟登山何關,我只是盡力求生,所謂的勇氣應該是那些可以有其他選擇的人」他說:「Mo或Clive他們涉險幫助我安全下山,我個人以為,他們才是真正有勇氣的人,比我更適合得這一個勇氣獎」。

後來這個俱樂部的一位官員告訴鮑寧頓這個獎價值五萬英鎊,當時鮑寧頓與史考特在全國巡迴演講為聖母峰基金會募集基金,聽說有這筆獎金,史考特轉而接受它,並且準備把獎金做為聖母峰基金。但是它有一個條件:「這個獎項必須是對於我們整個團隊」。

直到一次的電視訪問之前,他被告知這個獎項其實包含一個價值五千英鎊的金球,以及一個價值六千五百英鎊金質月桂花冠,這兩項獎品必須在一年後歸還。「那麼,我又不能把他給溶解掉送給聖母峰基金會」史考特說:「所以我跟他們說,不,謝了,然後就離開了」。

第二天的頭條新聞:「英雄史考特輕蔑獎項」,對史考特自聖母峰以來的成就給予負面的評價。「突然之間,大家都以為我是一個卑鄙之徒」史考特說道。他承認這件事對他帶來了傷害,但是一個星期後,人家給他最後一個機會來接受這個獎項,他還是再次拒絕了。「他們在意的不是我,或是登山」他說:「他們真正想的是他們俱樂部的名聲」。

「一個人從遠征活動之後的收穫與遠征期間是一樣的多」史考特說:「在其他人的書寫中看到自己,聽取他人的觀點,處理公眾形象,這些事都很有啟發性。食人魔峰事後,我了解到我確實有許多自豪之處,也需要其他人歡迎我」。

1983年之前,史考特已經發展出一種漸次高度適應的方法,經由先攀登高度較低的山峰以取得高度適應,再逐漸爬升高度,而在一次遠征登山中,同時攀登多座山峰。這個方法在1980年馬卡鹿峰,以及1982年希夏邦馬峰遠征中運作良好。1983年史考特再次回到K2,先利用Lobsang Spire尖塔峰以及布羅德峰熱身,然後與隊員巴克斯特.瓊斯、Andy Parkin、法國人Jean Affanasieff等人,由K2南壁以純粹的阿爾卑斯式攀登一次登上了7,900公尺的高度。只要再經過一次露宿,史考特應該就可以一償宿願登頂K2。然而就在阿布魯茲路線的肩部下方,Affanasieff罹患了腦水腫而失明並失去了方向感。三個星期前,他們的隊醫Pete Thexton就在布羅德峰因為肺水腫喪生。在他們現在這個位置,正好可以跨越奧斯騰冰河看到對岸布羅德峰上Pete Thexton陳屍的營地。這個鮮明的記憶,他們不得不立即採取行動,將Affanasieff護送下山。

當暴風雪席捲者整座山峰,一陣一陣吹雪吹襲下,他們掙扎著將Affanasieff往山下8,000英呎處運送,第二天他們到達了一個高達2,000英呎的岩壁,巴克斯特.瓊斯在前方開路,架設繩索下降用的支點,而史考特殿後,卻發現巴克斯特.瓊斯的支點很不牢靠,他用手指就可以掰出來。Affanasieff責罵巴克斯特.瓊斯他所架設危險的支點,「羅傑跟Jean說,我應該去打高爾夫球,而不是來登山」史考特回憶說。一個星期後,這四名隊員安然的回到基地營而順利的下山。

隔年,利用查姆朗峰 (Mt. Chamlang,7,319M) 與巴倫茲峰 (Mt. Baruntse,7,220M
) 做為墊腳石,史考特與美國人Steven Sustad,以及Affanasieff再次回到了馬卡鹿峰漫長的東南稜。經過一週良好的進度,他們三人越過了史考特1980年的高點,在最後稜脊的高處,他們發現了岩石間的一個軀骸,那是捷克登山者Karel Schubert的屍體,他於1976年登頂後失蹤。

第二天距離峰頂100公尺處,他們的身體狀況告訴他們必須要回頭下山了,因為由北壁下山之路還很遙遠。所以他們下到圈谷,這個所謂的圈套之處。飛揚的吹雪吞沒了他們,Sustad由一個雪崩中逃生,而Affanasieff太過疲倦在雪地上不斷的睡著。他們三人嚴重的脫水,而且糧食與燃料耗盡,他們在路上發現了一罐鮪魚罐頭,打開後發現堅硬如石。他們費盡力氣試著用打火機來融解這個鮪魚罐頭。

經過11天的奮鬥後,他們終於回到了基地營,每幾步就得停下休息。在一生的探險過程中,史考特以為這一次最接近死亡的邊緣。

1988年史考特再次挑戰馬卡鹿峰,如同K2,這也是這座巨峰的第四次挑戰。十月的鋒面來的比預期的早,而我們衝上7,000公尺以營救在登頂途中自8,100公尺被雪崩沖下的朋友Rick Allen也消耗了我們太多的能量。Rick的頭血淋淋的,到處都是撞傷與擦傷,還有一些凍傷,然而畢竟他能夠活著回家,是我們最大的喜悅。

回到Tumlingtar山村正當那些雞群在我們腳邊喋喋不休,而史考特正在沈思我的問題時,未幾,飛機的螺旋槳聲音在跑道頭響起,提醒我們喝乾我們的啤酒趕快登機,但是並未讓史考特丟下最後一個關於喜馬拉雅登山未來的問題。

「對我而言,喜馬拉雅巨峰的攀登已經告一段落」,對於馬卡鹿峰與K2而言,我可以感受到他聲調中的遺憾,畢竟他在這兩座山的基地營至少都待了一整年以上的時間。而他喝光啤酒時,他卻談起他未來的計劃,到印度的夏簡冰河,以及回到不丹的計劃。那兒峰峰相連有待探查,道格史考特並不想停下他的腳步。


道格‧史考特登山簡誌

1967年:攀登阿富汗境內興都庫什山脈的Koh-e-Bandaka峰,的一條新路線,史考特體會到以輕裝方式攀登喜馬拉雅山的潛力。

1972年:史考特分別在春秋兩寄參與兩隻攀登埃峰西南壁的遠征隊,他初嚐以極地式供氧方式進行高海拔攀登的經驗,季風後期秋季的攀登他與道格爾‧哈斯頓攀登至27,000英呎的高度。

1974年:參與一支大型隊伍,史考特與鮑寧頓以及道格爾‧哈斯頓首登了印度噶瓦爾喜馬拉雅山區的峻峰強卡邦峰 (Mt. Changabang,6,864M)。

夏季,他在天山山脈的列寧峰 (Mt. Lenin,7,134M)開闢了英國肋稜 (British Spur) 的一條新路線。此次國際登山會議中,八名蘇聯女性登山者於攀登列寧峰中喪生。

1975年:史考特與哈斯頓首登埃峰西南壁。下山途中在南峰天黑,受困無氧急迫露宿。

1976年:史考特與哈斯頓在麥肯尼峰南壁以阿爾卑斯式攀登,開闢了一條史考特與哈斯頓新路線。

1977年:鮑寧頓與史考特首登了巴基斯坦境內喀拉崑崙山脈拜佛冰河山區的峻峰食人魔峰。在峰頂附近下攀時,史考特摔斷了兩個腳踝,歷經了13天的求生過程才回到平地。

1978年:K2西稜新路線攀登過程中,繩伴尼克‧艾斯考特被雪崩沖走,史考特倖免於難,遠征隊放棄攀登。

1979年:史考特與彼得‧包德曼、喬‧塔斯克、以及喬治‧貝坦堡四人以最少的固定繩方式,在世界第三高峰金城章嘉峰北稜開闢了一條新路線。

秋季,史考特與艾倫‧羅斯、布萊恩‧霍爾 (Brian Hall)、以及喬治‧貝坦堡四人,以純阿爾卑斯式攀登了紐布茲峰北壁。

1980年:史考特與彼得‧包德曼、喬‧塔斯克、以及狄克‧藍蕭四人再次嘗試K2西稜,而發現以豆莢式 (capsure style) 長期攀登不可行。史考特離開了遠征隊,爾後,他未曾再架設定繩以攀登喜馬拉雅巨峰。

秋季,利用康瓊茲峰 (Mt. Kangjuntse) 熱身高度適應,史考特與羅傑‧巴克斯特‧瓊斯,以及喬治‧貝坦堡三人攀登馬卡鹿峰東南稜至8,150公尺的高度。

1981年:史考特與貝坦堡、瑞克‧懷特 (Rick White)、葛雷格‧恰爾德 (Greg Child) 四人,經過連續13天的阿爾卑斯式攀登,登上了印度瓦爾喜馬拉雅山區的另外一座峻峰希文嶺峰東稜的新路線。

秋季,史考特與梅斯納再次攀登馬卡鹿峰。他們成功的登上了查姆朗東峰,並且親眼看到了在附近盤旋的幽浮。但是梅斯納因為女友在加德滿都早產被迫離隊。

1982年:史考特與巴克斯特‧瓊斯以及艾力克斯.馬辛泰瑞三人,以多峰式高度適應方式先攀登周遭的山嶺,而一舉以純阿爾卑斯式在希夏邦馬峰西壁開拓了一條新路線。

1983年:史考特再次採用多峰式攀登,與Pete Thexton、以及葛雷格‧恰爾德三人攀登了Lobsang Spire尖塔峰2,000英呎高的岩壁,再與Steve Susad以阿爾卑斯式攀登了布羅德峰西壁,做為攀登K2的熱身運動。。史考特與Andy Parkin、Jean Affanassieff、以及巴克斯特‧瓊斯四人經由K2南壁攀登至25,900英呎的高度。

1984年:史考特最成功的多峰式攀登的一次,他與兒子麥可,由新路線登上了巴倫茲峰與查姆朗峰。然後與Jean Affanassieff、Steve Susad三人由馬卡鹿峰東南稜攀登至8,350公尺的高度。

1985年:登上了迪藍峰 (Dhiran) 與雷克歐特峰 (Rakhiot Peak),但是卻因為罹患痢疾而放棄了楠迦帕貝峰的攀登。

1987年:史考特嘗試攀登埃峰東北稜抵達8,100公尺的高度。

1988年:春季,史考特與Victor Saunders、Sharu Pranhubati三人首登了不丹境內的Jitchu Drake峰。

秋季,史考特第四次嘗試攀登馬卡鹿峰失敗。


人 物 誌:

道格.史考特,Doug Scott:http://en.wikipedia.org/wiki/Doug_Scott
雷恩厚.梅斯納,Reinhold Messner:http://en.wikipedia.org/wiki/Reinhold_Messner
喬茲.庫庫茲卡,Jerzy Kukuczka:http://en.wikipedia.org/wiki/Jerzy_Kukuczka
唐.威廉斯,Don Whillans:http://en.wikipedia.org/wiki/Don_Whillans
克里斯.鮑寧頓,Chris Bonington:http://en.wikipedia.org/wiki/Chris_B...om/welcome.htm
道格爾.哈斯頓,Dougal Haston:http://en.wikipedia.org/wiki/Dougal_Haston
彼得.包德曼,Peter Boardman:http://en.wikipedia.org/wiki/Peter_B...mantasker.com/
米克.白克,Mick Burke:http://www.everest1953.co.uk/3.html
喬.塔斯克,Joe Tasker:http://en.wikipedia.org/wiki/Joe_Tas...er/index.shtml
莫.安東尼,Mo Anthoine:http://en.wikipedia.org/wiki/Mo_Anthoine
尼克.艾斯考特,Nick Estcourt:http://en.wikipedia.org/wiki/Nick_Es....org/index.htm
艾倫.羅斯,Alan Rouse:http://en.wikipedia.org/wiki/Alan_Rouse
See also:
http://alpineclub.machinerytoday.com...gory=0&Style=1


山 峰 誌:

聖母峰,Mount Everest (8,848M):http://en.wikipedia.org/wiki/Everest
希文嶺峰,Mount Shivling (6,543M):http://en.wikipedia.org/wiki/Shivling_(Garhwal_Himalaya)
麥肯尼峰,Mt. McKinley (6,191M):http://en.wikipedia.org/wiki/Mount_McKinley
馬卡鹿峰,Mt. Makalu (8,462M):http://en.wikipedia.org/wiki/Makalu
食人魔峰,The Ogre (7,285M):http://en.wikipedia.org/wiki/Baintha_Brakk
金城章嘉峰,Mt. Kangchenjunga (8,586M):http://en.wikipedia.org/wiki/Kanchenjunga
喬戈里峰,K2,8,611M:http://en.wikipedia.org/wiki/K2
布羅德峰,Broad Peak (8,047M):http://en.wikipedia.org/wiki/Broad_Peak
希夏邦馬峰,Mt. Shishapangma,8,013M:http://en.wikipedia.org/wiki/Shishapangma
紐布茲峰,Mt. Nuptse,7,861M:http://en.wikipedia.org/wiki/Nuptse
羅茲峰,Mt. Lhotse,8,516M:http://en.wikipedia.org/wiki/Lhotse
查姆朗峰,Mt. Chamlang,7,319M:http://en.wikipedia.org/wiki/Chamlang
巴倫茲峰,Mt. Baruntse,7,220M:http://en.wikipedia.org/wiki/Barunt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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